为了阻断疫情传播，全国几亿大中小学生经历了一个超长版寒假。为了确保“停课不停学”，教师变“主播”，学生开始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在线学习。这种学生居家学习的场景，会不会真的在未来人工智能时代出现呢？经过一个多月的体验与实践，我的判断是，即使未来科技再发达，人工智能再怎么类人化，实体的学校依然有存在的必要，学生恐怕还是更向往去学校过集体生活。

学校为学生提供了一个群体生活的集体。人是群体性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脱离群体而生存下去。对于处在生长发育期的中小学生来说，群体生活形成的集体，对个体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与意义。这段时间，孩子们真切体会到了昔日在校学习的幸福。许多孩子在班级微信群、QQ群中说，非常想念排着队去上体育课的感觉，非常怀念和小伙伴们满校园追逐玩闹的情景，现在最想的就是和老师、同学拥抱一下，哪怕曾经和自己闹过矛盾的同学，我也想和他狠狠地抱一抱。从孩子们的心声里，我们可以找到集体生活对孩子们成长的意义、传统学校生活存在的价值。学校是学生学习群体生活的一个真实的人际交往场，在这个“真实场”里，学生能学到如何与人相处，能养成规则意识，能慢慢体悟到言行举止的分寸。学校所具有的“人气”是人工智能时代居家学习无法营造的。

学校为学生提供了一个释放自我的空间。这段时间，因为长期居家学习，如何对中小学生进行心理调适成了大家普遍关心的话题。人工智能时代，如果学生长期居家对着屏幕，仅仅通过网络互动，不可避免会出现抑郁、孤僻和交际能力退化等问题。一两年前，有人曾经预言，人工智能时代，实体学校会被淘汰，人人都会选择居家学习、在线教育。但这一个多月的居家学习，让我看到了学校存在的意义，是人工智能无法替代的。学校是学生释放自我的一个安全场所。一场篮球赛、一场足球赛、一次辩论会，都是学生释放自我的好时机。在同学们的呐喊声中激烈奔跑，在同学们关注的目光中舌战群儒，在同学们的掌声中一展歌喉。这些都是学校存在的价值所在。

学校为学生提供了一个相互学习的激励磁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两千多年前，孟母三迁。这些事例都充分说明环境与周围群体对个体的影响作用。学校为学生提供了一个优良品行形成的良好环境，身边的同学为个体成长起着导向作用，身边的榜样最易借鉴，最容易激发起个体的竞争力。这种正向激励作用的磁场是学生分散独居家中在线学习环境所没有的。特别是班级授课制、小组合作探究等方式给个体提供的学习环境，有利于学生在相互协作中提高，在交流碰撞中产生智慧的火花，从而提升思维品质，提高思想认识。

这次防疫情的居家隔离，“停课不停学”的实践，让我们对未来人工智能时代学生学习方式、成长方式的思考，有了更多维的视域。个体分散在家，通过在线学习，对个体的自律品质，独居造成的心理影响等问题有了更真切的思考。传统学校、群体生活所具备的优点如何利用，都是未来人工智能时代需要思考的。这次疫情给教育带来的困扰，无疑是未来人工智能时代新型学习方式的一次彩排、演习。对于教育研究而言，具有积极的意义。（罗树庚）

（作者系浙江省宁波国家高新区实验学校校长）